日生艹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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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河(八)

这章蜜汁沉重

弦上雪:




 


    荒川醒来时口干舌燥,喉咙像被放在火上烤过一样,又干又痛。


    他有些艰难地支撑起身体,一目连在床靠外的一侧熟睡着,被子遮盖下露出赤裸的肩膀和胸口上有汗水流过的痕迹,荒川不敢多看,抬手把被子向上拉了拉,尽量放轻动作悄悄从他身上爬了过去。


    两人连遮光帘都没拉上,月光从纱帘透射过来,在地上落下一个不算太规则的菱形。荒川从地上捡起衬衫胡乱披上,踩着拖鞋的脚步稍微有些迟滞。他走到起居室的茶几前,按下饮水器的开关。等待温水满一杯的几秒里,荒川有些无所事事地环视着周围的环境,他刚刚搬进来三天,虽然一目连告诉他,之前两人已经在这里同居了两三年。


    一目连告诉过他,自己的身份是名机密研究员,所以荒川对家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机器倒没太意外。反正这些东西用起来很方便,饮水有设置好的水温和微量元素含量,吃完饭的碗筷一股脑往清洗消毒机里一丢,连洗手间的厕纸都调节成适当的湿度和大小,从一个出口吐出来。起居室里除了一台娱乐用的家庭用投影播放器,相邻两面墙上都是固定式的书柜,靠近沙发的一侧是家务机器人的充电位置,靠近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茶几,除此以外,唯一的陈设就是落地式的电话机。那电话机的落地杆几乎透明,本体也采用了玻璃状的透明材料,外形却是复古的转盘式拨号键盘。固定式电话机在这个时代很少见了,除非有些不方便通过移动讯号传递的信息,荒川想到此处,有些好奇地扶着腰凑近了电话,想要看看这个古老的家伙如何工作。


    他才拿起听筒装的东西,一个稍有些厚度的本子掉了出来。荒川没见过电话本,他心里叫苦不迭,慢慢弯腰把那个淡黄色封皮的本子捡起来,随手翻开瞟了一眼。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监测数据稳定指示:继续观察,增加double X用量。”


    是工作上的记录吗?荒川前后胡乱翻了几页,突然被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力: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监测数据偏差 23号情绪躁动出现实验干扰因素指示:尚无,暂停药物变动,继续观察。”


    23号?实验动物吗?这个日期……好像就在几个月前?那时候自己貌似正在住院疗养,倒是没耽误一目连的工作啊,太好了。荒川想着,仔细阅读起之后的记录。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出现实验严重干扰因素指示:不允许中止解决方案:重新培养和设置记忆内容。”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液体培养基加速培养,正常。”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液体培养基加速培养,正常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从培养基取出23号,体征激活正常。记忆修改成功。”


    荒川手一颤,这个日期正是自己出院的日子。


    他尽可能忽视头脑里浮现出的可怕想法,又向后翻了一页。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非人类特征隐藏效果良好亲密关系建立尝试成功”


    “xx年x月x日一般社会活动性行为尝试……”


    “啪”,荒川猛地合上手中的记录,用力过大发出突兀的响声,在静谧的午夜回响着。卧室里的一目连似乎翻了个身,荒川反射性地把本子藏到身后。


屏息片刻后,卧室那边没再传来声音,荒川把本子放回电话机下方的平台上,紧绷的后背慢慢放松下来。他愣愣地望着空荡荡的水杯,头脑一片混沌,自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;良久,他放下杯子转身,冷不丁看到一目连就站在自己身后,贴的很近,荒川的鼻尖几乎触到一目连的唇角。


    “在看什么?”一目连没察觉到异常,有些奇怪地看着荒川。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荒川慌忙开口,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。“我口渴,起来喝水。”


    他很聪明地在语词末尾带上一些埋怨的意味,果然成功转移了一目连的注意力。他目光暧昧地下移,见到荒川衬衣下赤裸的双腿。这双腿粗细合宜,骨骼匀停,长度比例和上面覆盖的薄薄一层肌肉都恰到好处,膝弯处凹进去的大小刚好够一个成年男人一手握住,没有人比一目连更了解其中的妙处。荒川被他看得脸红起来,轻轻啐了一声。


    “有工夫看来看去还不如去睡觉,明天你要工作的吧。”


    一目连挑了挑眉,荒川哑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骄横中透着些慵懒,让本来打算起来看看就回去睡的他来了精神。


    “不困。倒是你,好像还有余力啊。”


    荒川最终还是败给了这张老脸,他的目光不自然地从一目连面部移开,还发现他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,浴巾的宽度勉强遮住腿根,长度还不太够,导致臀部一部分线条暴露出来,荒川看一眼就遐想到许多不久前的画面,简直不知该看哪里才好。


    要是他再上前一步可就站不稳了。荒川有些迷茫地想着,一目连却移开了视线,望着窗外已经微微亮起来的光线,轻叹了一声。


    “又是新的一天了啊。”


    他从茶几上取了烟点燃,走开几步,倚着阳台门口静静吸起来。


    烟雾从一目连指间弥散开,一直没存在感的空气净化系统在向上集中的烟气中间露出了轮廓,荒川在几步外几乎闻不到烟味。他走到一目连身边,伸手取过一目连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,细长的柱体一端亮着火光,在不开灯的室内有些执拗地燃烧着。另一端带着些薄荷气味,还有些潮湿。荒川把它贴在唇边咬住,毫无章法地吸了一口,呛得咳嗽起来。


    一目连罕见地没有在荒川面前笑着,他从咳得弯下腰的荒川手里取回烟,等荒川平息下来后把他拉起来,吻了他。


    “要尝味道的话,这样就可以了。”一目连轻啄了一下后稍微离开,低沉的声音里有无限的宠溺。接着他低下头扣住荒川的后颈,再次衔住荒川刚刚张开要说些什么的唇。


    荒川第一次发现一目连的眼睛很亮。和他一贯坦然的行事风格一样,一目连在接吻的时候习惯睁着眼睛,虽然荒川要求他不准看的时候也会遵命,可每当荒川招架不住,皱着眉睁眼看时总会对上他碧色的瞳孔。一目连的眼睛像一潭沉静又深不见底的湖水,即使他正咬住荒川的唇角,舌尖在属于荒川的领域越探越深,或者已经把里面搅得天翻地覆,那片湖绿都波澜不惊,看得荒川无所遁形。


    是不是巧合呢?如果真是自己想到的最坏的情况,那份记录应该不会放在这么容易被看到的地方吧?荒川茫然地看着一目连鼻梁上长期支撑镜框留下的浅印,突然感觉到唇上一轻,眼前放大的面孔向后退去。他越过一目连的肩膀看到他身后的高脚柜台上放着的相框,一眼就认出了站在第二排左侧的正是眼前人。


    一目连有些探究地追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,哑然失笑:“我还说是什么,让你这种时候也不专心。”


    荒川张了张口没说出反驳的话,静静看着一目连拿起相框。


    “四年前……不对,五年前的毕业班合影了。你看,前排这个坐轮椅的就是我们那一年的导员,现在已经是龙教授了。我现在的一身本事,都是当年他手把手教的。”


    “他……身体不好吗?”


    “没有,好的很。”一目连笑笑, “只不过他博士毕业设计是与糖尿病人代谢相关的课题,摘了自己的胰岛做实验,毕业后第二年下肢溃烂得很严重,截肢了。”


    “也因此,他得到了任何人都没有的第一手数据。” 一目连把相框放回原处。“龙教授病情恶化截肢那年,课题成果临床试验通过,新药投放后几年,糖尿病这个历史难题几乎已经淡出公众视野。”


    一目连把烟按灭,凝视着相框里坐在学生前排那张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。


    “龙教授是我最敬佩的人。大概所谓科学,就是这样的东西——尽管有时候甚至违背人性。”


    “总有人要做的。”像一目连凝视着相框一样,荒川也在凝视着一目连,极其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。


    “嗯。”


    一目连收回目光,拍拍荒川的肩膀:


    “时候还早,再去睡一会儿吧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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